动漫小说 其他类型 逆天改命后,渣男跪地忏悔沈晚宁陆羽结局+番外
逆天改命后,渣男跪地忏悔沈晚宁陆羽结局+番外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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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钰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宁陆羽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逆天改命后,渣男跪地忏悔沈晚宁陆羽结局+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伊钰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佛像送入凤鸾殿时,陆羽以“公事繁忙”为由,并未前来观礼。不过今日并非开光日,而是将佛像暂放凤鸾殿,陆羽不来倒也无碍。沈晚宁披着绒斗篷,站在廊下,瞧着越渊指挥着几个小仆安置好佛像。佛像不大,仅有一人大小,厚重的黑色纱布蒙住了它全身,叫人难以窥清这究竟请的是哪座佛。“姐姐,恭喜呀。”刺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,映入眼帘的还有穿的花枝招展的西林。西林生的浓眉大眼,她的美丽摄人心魄,叫人一眼便会沉湎。故而她穿的再繁复,也不会有人取笑,而是纷纷夸赞这些衣裳穿在她身上,才是真正的合适。像是眼下,西林穿着金纹琉璃袄,头簪珠翠钗,整个人走起路来,发出叮当碰撞的声响。凡是看到之人,无不夸赞:“喜贵妃今日这一身着实貌美,叫人看的目不转睛!”沈晚宁唇角噙着笑,...

章节试读

佛像送入凤鸾殿时,陆羽以“公事繁忙”为由,并未前来观礼。
不过今日并非开光日,而是将佛像暂放凤鸾殿,陆羽不来倒也无碍。
沈晚宁披着绒斗篷,站在廊下,瞧着越渊指挥着几个小仆安置好佛像。
佛像不大,仅有一人大小,厚重的黑色纱布蒙住了它全身,叫人难以窥清这究竟请的是哪座佛。
“姐姐,恭喜呀。”刺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,映入眼帘的还有穿的花枝招展的西林。
西林生的浓眉大眼,她的美丽摄人心魄,叫人一眼便会沉湎。
故而她穿的再繁复,也不会有人取笑,而是纷纷夸赞这些衣裳穿在她身上,才是真正的合适。
像是眼下,西林穿着金纹琉璃袄,头簪珠翠钗,整个人走起路来,发出叮当碰撞的声响。
凡是看到之人,无不夸赞:“喜贵妃今日这一身着实貌美,叫人看的目不转睛!”
沈晚宁唇角噙着笑,淡淡回到:“何喜之有?”
西林亲昵地拉住沈晚宁衣袖,声音甜美道,“自然是祝贺姐姐喜迎佛像啦!这宫中谁人不知,凤鸾殿内要做佛像的安置。钦天监的占星结果也已经指示,这尊佛像与姐姐有缘,这不说明姐姐就是命定的佛缘人么?”
说着,西林又故作恳求道,“姐姐,喜儿先前的长命锁还未开光过。最近是斋沐日,金华寺闭门不见客。如若可以的话,是否能借这次揭纱仪式,让喜儿的长命锁也沾沾光呢?”
沈晚宁平静笑道,“这种小事,你问过皇上就好,无需来问我的意思。”
沈晚宁明白,这种事情只要西林向陆羽提过,那陆羽必然会同意。
她现在先来问自己,无非两个可能。
一是陆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拒绝了,二是......
沈晚宁眯起眼,虽说是在笑,可那笑容却叫西林觉得脊骨被针扎一样不舒服。
“姐姐,此事我想瞒着陛下。你知晓的,近日陛下琐事缠身,我想少叨扰他些。”西林一脸不好意思回道。
沈晚宁明白,西林这是想要先斩后奏。
她想要的绝不是长命锁开光那么简单。
沈晚宁抬眸,视线落在罩着金布的佛像上,又问道,“你当真想要借佛像的光?”
西林忙说:“是呀,劳烦姐姐了。”
沈晚宁忽然压低了声音,附身凑在西林耳畔:“今夜子时,不见不散。”
说罢,沈晚宁掩面咳嗽了两声,吩咐宫女搀扶着回内殿去了。
沈晚宁坐在床榻上,命人合上床帘,她捧起枕边的佛经,轻声诵读片刻,才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离开了内殿。
此时,她才合上佛经,静静从缝隙窥向窗外——西林正与宫女说些什么。
西林眉眼间阴霾一片,远远看去,直叫人心中一阵阵发寒,与平日里甜美娇俏的模样截然相反。
沈晚宁拉上缝隙,阖眸躺下。
*
子时时分,月明星稀。
偌大的凤鸾殿内一盏灯未亮,漆黑中,有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从角门处传来。
来者分外谨慎,厚重宽大的斗篷完全遮盖住整张脸,单从身形来看,只能辨认出是个女子。
她一闪而过,推开外殿小门,飞快的小跑入内。
不多时,她便看见那被罩起来的佛像。
借着月光,她只能辨认出这是佛像的大概模样,但无法看清是否就是白日里运至凤鸾殿的那座。
身形稍稍晃动,但还是上前,伸手将什么东西往佛像座下藏。
下一瞬,她的手腕猛地被抓住。
不等她反应过来,沈晚宁端着灯盏缓缓从珠帘后走出。
沈晚宁手中的光亮照亮那人的脸,正是一脸惊愕不甘的西林。
“你怎么会!”西林下意识说出口。
“我怎么会还醒着?”沈晚宁将她的话补全,缓缓将外殿的长明灯悉数点亮。
她一面点灯,一面悠悠开口:“你是不是很好奇,明明凤鸾殿里到处是你的眼线,为什么你命人下的迷魂散,居然没对我起作用?”
西林死死咬住下唇,她手腕被钳住,费力挣扎了几次,却只换得手腕铁青的结果。
沈晚宁波澜不惊的点亮所有灯,刹那间,外殿亮如白昼。
此时西林才看清,“佛像”哪里是佛像,而是越渊披着罩布伪装的!
至于西林之前安排下药的那两个宫女,现在都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,瞧着已经不省人事了。
西林咬牙切齿:“你早就知道我的安排了?”
沈晚宁走向西林,语气平静:“猜到的。”
说话间,越渊已经将西林刚才试图安置的机关亮出。
那是一个小巧的暗匣,在离开罩布后,它的机关会因为接触到阳光而启动。
届时,负责揭布的人必定会受伤。
而那个人,自然是陆羽。
只要这个计划成功,哪怕陆羽不即刻处死沈晚宁,这个皇后要也保不住了。
西林的算盘打的叮当响,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被截胡了。
她秘密安排身边宫人提前迷倒沈晚宁主仆,因为担心越渊武功高强,故而还从宫外黑市购买了药效极猛的迷魂散。
西林提前试过,三百斤的牛都能够被放倒。
可她没想到,沈晚宁早就看穿她的小伎俩,喝药时故作惊厥发作,趁人前去喊太医,将搀着迷魂散的药汤全部倒在了小灶里,后又添了一碗新的药汤,当着众人面喝下。
沈晚宁说:“我今日并没有要追究你这件事,我将计就计,是为了问你另一件事。”
西林这才安静下来,一双愤怒的眸也没有再装,直勾勾瞪着沈晚宁。
“薛红这个人,你认识么?”沈晚宁开口。
沈晚宁的声音如惊雷劈在西林脑袋上,她惊恐瞪大双眸,脸色唰的变得惨白。
但她的失态也只有一瞬。
西林冷笑反问:“你都知道了,还来问我?”
她话音刚落,越渊钳住她手腕的力气猛地加重。
只听得西林一声惨叫,她白皙的手腕已经被折断。
“认识或者不认识,我只想听到其中一个。”沈晚宁淡淡道。

是夜,更深露重。
原本繁华热闹的庆典,因为西林被烧之事暂且搁置。
虽然宴席照摆,可前来庆祝之人却少之又少。
他们怕触了陆羽的霉头,也怕被西林记恨在心。
故而这前几日还通宵达旦跳舞饮酒的御花园,今夜反倒是空落落的紧,瞧不见一人。
沈晚宁扛着锄头,费力的在水井旁挖着。
她挖的吃力,只是浅浅一个坑,她却挖了有一炷香之久。
直至看见那个木匣,沈晚宁方停止了动作。
她小心翼翼地捧出木匣,吹去上面的尘土,轻轻翻开去看——里面的东西虽然染了尘埃,但仍完好如初。
这里面放着的是她与陆羽初穿越时,随身携带的几样东西。
在现代,他们二人都是普通的外地打工人。
大学毕业后的一年,两人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度日。每日虽然粗茶淡饭,但是一想到不久后的将来,就可以存够钱付首付,他们便觉着再苦的日子都有了盼头。
在攒首付的时间里,陆羽没有钱给沈晚宁买昂贵的礼物,但时常花心思准备一些小手工。
譬如羊毛毡、钥匙扣等等。
这些,沈晚宁一直都随身带着。
穿越后,她与陆羽明白回不去现代时,便下了决心要在这个朝代重写人生。
为此,他们将带着的东西都埋在了此处,相约待那一日到来时,再来挖出。
可今日,前来践行诺言的人只有沈晚宁一人而已。
沈晚宁打开吊坠,里面放着两人大学时期的合照。
照片里的她笑容明媚,不知天高地厚的将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了一个男人。
可笑。
沈晚宁合上吊坠,一滴滚烫的血珠砸在吊坠上,紧接着,汩汩鲜血从鼻腔中涌出。
沈晚宁随意的用袖子抹去,待她止住血时,木匣里的物什已都被鲜血染色。
里面种种,或是她曾无比珍视的,又或是她曾不舍得的回忆,如今都被鲜血覆盖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沈晚宁明白,自己的寿命已经到头了。
*
占星楼下,铜火的火焰势头远比十五日前要削弱了不少。
赤色的火焰摇曳着,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小雨熄灭。
因得了陆羽提前的口谕,沈晚宁登楼时一路畅通无阻,无人阻拦她。
而楼顶处,只有两个执勤的小宫女正打着盹,里屋则漆黑一片,毫无动静。
沈晚宁取出怀中的木匣,没有犹豫的将其掷下。
木匣瞬间被铜火包裹住,先前还微弱的火苗,陡然间被点燃,烧的愈来愈旺。
沈晚宁看着木匣被烧的彻底不见了踪影,方才释然的笑了。
既然决定要走了,那她便不打算留下任何关于自己的东西。
哪怕是一件穿过的旧衣裳,她都没有留在凤鸾殿中。
她烧掉了所有的东西,至于那些烧不掉的,譬如她喜欢的花瓶等,她则在出门前统统砸碎,埋入了那光秃秃的院子里。
当初,陆羽为西林砍去宫中所有红梅时,曾经还对沈晚宁劝慰过两句。
他说:“朕会为你挑选更好看的花苗,到时候你的院子会比过去漂亮千百倍。”
然而,秋去冬来,这片土壤的营养等到已经干涸,都没有等到新的花苗被送来。
沈晚宁和这些土壤一样,干涸到没有了生机,哪怕再去浇灌,也无法回到从前。
沈晚宁缓缓闭上眼,寒风将她的意识吹的无比清明,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——离开这里。
离开皇宫,离开陆羽。
她跨过睡的歪七扭八的宫女,走入内殿。
内殿弥散着一股浓浓的药味,还有腐肉的腥臭味。
纵使西林用多重的熏香遮掩,都遮不住她正在腐烂的事实。
听到了脚步声,本就因为疼痛难以入睡的西林猛地惊醒,哑着嗓音问道,“谁入我占星楼不通报?”
沈晚宁揭开珠帘,并未开口,只是静静看着床榻上的西林。
因未掌灯,西林根本看不清来者容貌,只能依稀辨认出,有个人站在珠帘处看自己。
西林如今身上捆满了绷布,行动困难,只是单单想要下床,她都难以独立完成。
看着她狼狈的想往地上爬,沈晚宁并不觉得痛快。
她本该痛快无比的。
害死自己孩子的仇人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哪怕之后可以站起来,她也绝不会恢复往昔的美貌。
这辈子,西林都不会再生出曾经的皮肉了。
但,沈晚宁只觉着心头空落落的紧。
那块曾经被愤怒与悲痛填满的空洞,现在又被挖空。
“是谁?你究竟是谁?”西林大喊道,她抓狂的想要伸手去抓些什么来防御,可胡乱抓了一通,也只抓到了一些被褥衣物罢了。
沈晚宁不说话,她便更是崩溃。
可她的声音根本无人会听到。
沈晚宁看累了,便捡了张椅子坐下。
她缓缓开口:“西林,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啊。”
西林听出了沈晚宁的声音,愤怒霎时抵过恐惧,她登时循着声音的位置爬了几步,却被伤口扯痛的不敢再有所动作。
“沈晚宁!你不是应该在宗人府吗?你跑来干什么?你又想做什么?”西林大声质问道。
沈晚宁淡淡答:“我来送你一程。”
西林心咯噔一下,方才的那些许怒意,顷刻间也化作畏惧。
她瞪大双眸,再开口时,嗓音颤抖不止:“是我做错了,我不该鬼迷心窍去害你的孩子。可你看,我现在已经成废人了,我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,你能不能大发慈悲,饶我一命?”
见沈晚宁不回答,西林只觉得整个人被阴寒笼罩,无论后退还是前进,似乎头顶悬着的那把利刃都会瞬间贯穿她。
她咽了咽口水,近乎哀求道,“你想要什么,我都可以给你。你是不是恨我的孩子做了太子?你放心,你今天饶过我,明天我就去求陛下废太子,我保证,你以后的孩子绝对会继续做太子的!”
沈晚宁忽然嗤笑出声,在西林陷入无尽的恐慌中时,沉默许久的沈晚宁终于再次开口。
她说:“西林,你悔过得太晚了,你就用这副可悲的残躯,用你的一辈子去悔过吧。”

普通人的生活?
沈晚宁有些麻木地抬起头。
曾几何时,她也想过离开皇宫,去做一个普通人。
或许是开间客栈,又或者什么也不干,拿着这些年积攒起来的银两,游山玩水、逍遥富贵一生。
可现在,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。
沈晚宁摇头道,“我出不去皇宫了。越渊,你还年轻,不要被困在这里。”
越渊眉头紧锁,他搭在腰间佩剑上的手因为愤怒,而微微颤抖着。
他言辞坚定:“只要娘娘在这里,我就会留在这里。”
沈晚宁闻言,忽然笑了。
她眉眼弯弯,平日里那副淡漠清冷的模样顷刻间消失不见,似乎又变回了越渊无比熟悉的主子。
那个永远充满活力,面对困难从不会屈服的侯府大小姐,有一瞬仿佛又回到他面前。
沈晚宁说:“那我要是不在了,你要答应我,永永远远的离开这里。”
这句话似是遗言,听得越渊心头一阵不安。
他忙说:“娘娘,只要有我在,你就绝不会有事。”
沈晚宁对越渊这句话深信不疑,她笑道,“我知道,我相信你。不过越渊,我还有一件要做的事情,需要你帮我。”
越渊闻言,俯下身,仔细将沈晚宁的耳语听入。
听完,越渊唇角勾起,赞许到:“娘娘你放心,我一定会完成此事。”
沈晚宁点点头,越渊便飞快的离开宗人府。
待他离开后,门口那群宫人又探了脑袋进来。
“那不是越侍卫么?唉,长的多标志啊,武功又高强,偏偏不知道被皇后下了什么迷魂汤,一直死心塌地跟着皇后,哪里都不去。”
“这皇后啊,传闻在闺中做女儿时,就有勾人的狐媚子本领。你不知道,当初圣上还未被封太子时,皇后利用这一张皮囊为圣上组了多少局。”
“要我说,这龌龊事做了一次,就不会受得了慢慢来的苦。她只会一次又一次,想要做便宜的勾当!”
沈晚宁手指一顿,忽然站起身。
那几人顿时哑巴,逃窜的躲在了门后。
可沈晚宁并未理会他们,而是将洗衣水泼在门前。
冷水淌在这些人的鞋面上,他们也不敢说句话,只是一个个含胸垂首,生怕被沈晚宁看清了容貌。
沈晚宁倒完水,合上大门。
门外再次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,无非还是议论着沈晚宁闺阁时的二三事。
虽然大多是谣传,可他们有一点的确说中了。
那就是九子夺嫡时,沈晚宁为了给当时最不被看好的陆羽笼络人心,利用侯府的权势,以及自己爱慕者的背景,为他做了一个局。
这个局看似是陆羽对未来的见解、对朝政的视野吸引了达官贵人们,其实背地里是沈晚宁用金钱与权利等价交换而来。
在每个看似轻易达成联盟的故事后,都有沈晚宁不眠不休的身影从中支撑。
当时的她无怨无悔,时至今日,再回头看,沈晚宁只觉得那时的自己可笑到令人觉得可悲。
她将爱填满生活,于是在爱被抽离的瞬间,整个人失去了支撑,变得分崩离析。
等到沈晚宁幡然醒悟,想要重新拼凑回自己时,才发现过去的种种名为“自我”的碎片,早已消失不见了。
丢在哪里?
沈晚宁自己也不知道。
她找不回十八岁的陆羽,也找不回曾经的自己了。
*
在宗人府服苦役的这三日,沈晚宁瘦了一大圈。
惠嫔夜里悄悄来探望时,竟是一下没认出沈晚宁。
在听清沈晚宁声音时,惠嫔倒是先流了眼泪。
她握着沈晚宁红肿的双手,抽噎道,“怎的好端端受了这种罪!这么漂亮的一双手,不去弹琴作画,如今尽做些粗活脏活!”
沈晚宁拍了拍惠嫔的手背,安慰道,“无碍的,只是些皮外伤。倒是你,近日可曾因为与我走得近,被他人刁难了?”
惠嫔抹泪摇头:“谁敢做这档子事!更何况,现在后宫乱了套了。姐姐你被打入宗人府,那边西林整日要剔腐肉,皇上日夜陪伴,根本无瑕顾及后宫之事。这三日,已经有不少宫人、选妃趁着无人看管,偷偷溜出宫去了。”
沈晚宁思忖片刻,问道,“我送给你的那个孩子呢?”
惠嫔答:“姐姐放心,她在我殿中过的很好。只是那孩子总是挂念你,若非今日病倒了,她也要跟来的。”
沈晚宁欣慰点头。
惠嫔与她是这深宫中,唯一能说得上话,称作体己人的身边姊妹。
这三年,二人互相照拂,惠嫔也成了沈晚宁唯一能信任之人。
沈晚宁自知如今失势,能得惠嫔前来,她也分外感激。
“我如今也没有什么挂念的,唯有那个孩子放心不下。不过好在她在你身边,我心中放心了。”沈晚宁如是说。
沈晚宁不曾觉察,她在说这些话时,惠嫔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。
这抹心虚极快的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双泪眼。
“姐姐,你在这里可缺些什么?身子可好?用不用我去请太医抓药给你补补身子?”惠嫔关心道。
沈晚宁好不容易可以离开太医院的毒药,忙说:“不用了。来了宗人府后,我倒是觉着身子舒爽许多。而且我都有些体己钱可以打点的,不用担心。”
惠嫔点点头,又拉着手与她叮嘱了几句,直至天色将暗,才匆匆离去。
是夜,管教嬷嬷忽然领着两个心腹宫女,突击检查起内务。
而且她们回避了为首与尾部的宿舍,第一间抽查的就是沈晚宁所在的宿舍。
彼时沈晚宁正铺好床,疲惫的正欲躺下休息。
结果头还未沾到枕头,便是立马被揪起身。
“检查内务!把自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!若有隐藏,被发现后,一律杖责十下!”嬷嬷语气严厉的催促道。
几人虽有怨言,但都是规规矩矩的翻出了自己的行囊。
沈晚宁心中虽有怀疑,但不曾表露于面,只是将行囊摆在了床尾。
嬷嬷毫不客气的命人抖落其中物什,可沈晚宁的行囊里只有一些粗布麻衣,还有一本皱巴巴的老旧戏文。
除此以外,别无其他,甚至是连一枚铜钱都没有。
沈晚宁没有私藏,而是确实已经身无分文。
在送走小宫女时,她便散去了所有的钱财,去为她指点、铺路。
可嬷嬷显然不相信沈晚宁没有藏钱,命人将她架住,自己上下其手,直接搜起身来。
嬷嬷搜身的手法粗暴,将沈晚宁完整的衣衫搜的破破烂烂,令人耻笑。
沈晚宁则静静的直视着她,直至她这近乎凌辱的搜身结束,方才开口问道,“惠嫔除了让你搜身,还让你做什么?”
嬷嬷不过脑的回到:“瞧瞧你有没有私下与人写信......”
话说出口,嬷嬷立马察觉不对,愕然瞪大眼睛看向沈晚宁。
沈晚宁泰然的拾起衣物,一件件穿好,语气平静:“没让你给我下毒?”
嬷嬷嘴唇翕动,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,只是万般惊恐的看着沈晚宁。
良久,她才说:“你不要胡言乱语!”
沈晚宁不是傻子,白日前脚惠嫔刚询问的事情,后脚一入夜就派人突击检查。
这二者间没有关联,她宁愿去相信哑巴会说话。
沈晚宁垂眸:“查完了吗?她让你找的东西,我现在可以告诉你,一件都没有。你可以转告她,那些话都是我为了不让她担心,编造出来哄她的。”
说完,沈晚宁收拾好被打乱的行囊,钻入被窝中,不再理会管事嬷嬷铁青的脸色。
嬷嬷死死咬住下唇,憋了半晌,只是带着狗腿子飞快离开。
同寝几人不满的埋怨了两句,但还是吹了灯,准备就寝了。
黑夜里,沈晚宁将被窝拉过头顶,她用力按住心口,一遍遍在心中告诉自己:这样也好,省得她还以为别人当真是与她真心交好,叫她舍不得这段友情的。
愈是这么想,沈晚宁便觉着心中愈是空落落的厉害。
有什么顺着她的心脏往四周延伸、弥散,最后遍布全身,让她疼的无法动弹。
沈晚宁的眼角终于落下一滴清泪。

西林疼的冷汗直流,在她挣扎时,另一只手已经被越渊抓住。
察觉到越渊的动作,西林忙说:“认识!”
沈晚宁便继续问道,“她现在人呢?”
西林咬住嘴唇,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。
在她犹豫之时,另一只手的手腕已经被猛地折断。
疼痛逼得她险些晕厥,可越渊一把钳住她的脖子,窒息的痛苦逼迫她不得不再度清醒。
西林艰涩回道,“死了......”
沈晚宁又问:“杀死我孩子的时候,你在想什么呢?”
西林顿时连痛都不喊了。
她近乎哀求的看着沈晚宁,可沈晚宁只是平静的又问道,“看着我的孩子被薛红溺死的时候,你在一旁想的是什么呢?”
知道真相时,沈晚宁一夜无眠。
她坐在窗下,抚摸着孩子第一次穿的虎头鞋,竟是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。
沈晚宁本以为,她会心痛到快要窒息,会恨不能将西林的肉一片片割下,会哭天喊地、会要全世界为她的孩子陪葬。
可天亮时,她只是揉了揉干涩的眼眶。
她看着干燥的手背沉默良久,最后苦笑出声。
她在这里待的太久了,这段时日实在是太漫长了......长到她的灵魂都被抽走,现在的她,和行尸走肉并无两样。
支撑着她一次次站起来的,早就已经没有了。
她想要的,只是亲手去了结这一切。
她想要亲眼看着这肮脏、发烂发臭的一切,在她面前终结。
沈晚宁抬眸,西林立马明白越渊又要动手,于是忙说:“高兴!”
一旦开了话匣,西林接下来的话一股脑全部倒出,她方才的惊恐与害怕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则是得意。
“沈晚宁,你是皇上的发妻又如何?你曾经耗尽侯府的家产帮他登基又如何?帝皇无情,他们只爱一个好拿捏的美人而已。”西林提高了音调,眼神中透出一股子阴邪,似乎陷入了癫狂的境地。
可她一字一句表述的清楚,与其说发疯,不如说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。
“你做了这么久母仪天下的仁慈皇后,有谁记得你的好么?你相伴数年的丈夫都不记得,更何况那些与你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呢?”西林嗤嗤笑了起来,笑的整个人趴在地上,模样极为扭曲。
“沈晚宁,你跟你的儿子都应该早点去死!你根本不懂坐在这个位置上,到底应该做什么才对。你那蠢货儿子也一样,随了你所谓的善良性子,竟然对陌生人一点防备都没有,也不知道是真的善良,而是单纯的愚蠢啊。”西林越说越起劲,将当初看着小太子溺死时的过程,一一说给沈晚宁听。
沈晚宁垂眸,瞧着一会儿大笑,一会儿发疯的西林,并无表露出过多的情绪。
她说:“你说的是不错,这一切不过是我自食其果。”
西林疑惑皱眉,不解地看着沈晚宁。
她试图从沈晚宁脸上看出愤怒或者悲痛,可出乎意料的,沈晚宁的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。
沈晚宁开口:“阿渊,你先去将厨房里的那些人送回去吧。”
越渊点头,随后松开西林,闪身消失在黑夜里。
西林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晚宁,随后艰难的站起身,踉跄地朝着门口跑去。
她在即将踏出大门时,又迟疑的收回脚,回头看了一眼沈晚宁。
沈晚宁没有追上去,她只是保持着方才的动作,捧着灯站在原处,一动不动。
“神经病。”西林骂了一句,随后飞快的朝着门外跑去。
在她即将跑出凤鸾殿之际,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。
西林还未来得及叫出声,天地倒转,她脚踝被猛地捆住,整个人倒吊在了殿门口。
西林忙大喊着沈晚宁的名字,见她不出来,又痛骂她下黑手之类的话语。
沈晚宁没有在意西林的痛骂,只是安静的抽出怀中的佛经,还有先前抄好的往生经。
她将这些物什搬到院内,吹燃火折子,随后点燃了佛经,将这火苗丢在了西林身下。
在西林的痛骂声中,沈晚宁将经文一卷卷耐心地丢入火堆中。
火焰越烧越旺,西林稍有动作,那火苗便会点燃她的头发。
她登时不敢有所动作,只是苦苦哀求。
沈晚宁没有回应,一面烧经文,一面念经。
这次念的往生经,是给她死去的孩子的。
西林犹如被架在烤架上的羊羔,衣服被融化后,白皙柔嫩的肌肤开始被火苗舔舐。
于是她痛苦的尖叫、流泪,可这些都无济于事。
她只能清楚的感受到,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正在被炭烤。
西林终于是崩溃了。
她哭喊叫骂了一夜,到最后没了力气,哪怕用呢喃的语调,也仍在骂着沈晚宁。
在清晨的日光洒入凤鸾殿时,沈晚宁烧完了最后一本经文。
早起的宫女正揉着眼睛,困倦的思考着昨夜发生何事时,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彻底清醒。
她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,随后迸发出尖锐的叫声。
当陆羽率人赶到时,殿门处只剩被倒吊的西林。
西林被吊了一晚上,整张脸没有一丁点血色,若非太监上去探查了鼻息,确认她还活着,旁人根本不敢有所动作。
听到还活着,其他几人忙七手八脚的将西林放下。
此时众人才注意到,西林的手臂与脚都已经被烧焦,漂亮白皙的肌肤如今变得与焦炭一样,瞧着令人作呕。
陆羽额角青筋暴起,他双拳紧握,脚下生风的走入内殿。
内殿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,四面八方唯有白色的帘幔垂下。
随着阵阵寒风吹拂,帘幔飘动,衬的此处犹如灵堂。
沈晚宁一身白衣,静坐在帘幔中央,身前摆着那把陆羽送她的匕首。
陆羽近乎抓狂的掀起帘幔,逼问道,“你疯了?你知道你做什么吗?”
沈晚宁没有睁眼,只是反问道,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陆羽被问的一头雾水,蹙眉问道,“知道什么?”
沈晚宁缓缓睁眼,她的眸空荡荡,没有丝毫的感情。
她问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西林杀了我的孩子?”

万籁俱寂,唯有簌簌风声呼啸而过,吹得沈晚宁脸颊生疼。
她大脑混沌一片,无法思考的朝着小杏走去。
一侍卫横刀护在西林身前,那把刻着“御”的刀柄上,被鲜血溅满。
西林一副惊慌失措的无助模样,捂着脸颊哭喊道:“谁允许你动手的!这可是一条人命呐!”
说着,西林哭的几近晕厥,仿佛死去的少女是她身边的体己人般。
沈晚宁垂眸,静静望着没有了生气的小杏,一双眸中盛满了死水,叫人害怕的紧。
良久,她才抬起头来,向侍卫问道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侍卫义正言辞:“方才这名宫女不问缘由冲向喜贵妃,我只是行护卫之责。”
沈晚宁神色淡漠,平静地看着侍卫。
她愈是平静,愈是透出一股令人后怕的寒意。
“她是本宫殿里的宫女,你在凤鸾殿内,随意斩杀本宫的人,难道一丝悔过之心都没有么?”沈晚宁反问道。
她语气平淡,让人听不出来究竟是否生气。
不过也无人在意她是否会生气、悲痛,毕竟她已经是整个后宫中最不受宠之人,哪怕顶着皇后的头衔,也受不到皇上半分垂怜。
在后宫这个宛若竞技场一样的地方,失去了帝皇的爱,便仿佛变作了行尸走肉。
这些,都是他们的默认规则。
侍卫扬起下巴:“身在其位便行其事,我是喜贵妃的贴身侍卫,保护喜贵妃是我的职责。”
他话音刚落,一旁的宫女终于忍不住哭喊道:“什么叫保护!方才小杏只是哀求贵妃去请大夫,她都已经跪下了,求着你们去请大夫给娘娘看病。可你们只因她伸手去拽了贵妃的衣袖,竟痛下杀手!”
宫女声泪俱下:“她只是拽了一下喜贵妃的衣袖啊!她何罪之有啊!”
“各为其主,各司其职而已。”侍卫语气傲慢道。
下一瞬,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入了侍卫的胸口。
这一刀准确无误,精准的刺在他的心口上。
刹那间,鲜血喷溅,衬得沈晚宁犹如以血为浴。
短暂的死寂后,院内顿时传来惊恐的尖叫声。
众人四散奔逃,西林一时间也忘了假装同情,呆滞的看着身前的侍卫笔直倒地,与满身是血的沈晚宁对视。
沈晚宁那张温婉柔情的脸,如今溅满了鲜血,显得如鬼魅般令人畏怯。
她没有言语,只是静静的用衣袖擦去匕首上的血渍,随后自言自语似的喃喃:“这把匕首是陆羽赠与我的。”
刀鞘上雕刻着歪歪扭扭的蝴蝶花纹,最下方还有着一个小巧的“宁”。
当初,陆羽夜里偷偷趴在墙头,一脸期待却又害羞的将盒子丢入沈晚宁怀中,有些别扭地说道,“送你的,若是你不喜欢的话就随手扔了吧!”
沈晚宁借着月光看去,少年脸颊泛着红色,手指随意地包扎着,纱布上还洇出些许血色。
陆羽把头扭到一边:“我也没有花很多时间,就是随手做的一个小玩意儿。”
沈晚宁打开盒子,里面躺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。
刀鞘上的刻印是她最喜欢的蝴蝶,在刀柄上还有一朵红梅。
“听侯府的人说,你近日被人行刺了两三次,这匕首我试过了,你的手握着发力正好,如若真遇上紧急情况,你也可以自卫。”陆羽说。
沈晚宁小心翼翼地收好匕首,满腔欢喜道,“谢谢,我很喜欢。”
西林尖锐的声音打断沈晚宁的思绪,她强壮镇定,可颤抖的声音却透出她的害怕。
“你别轻举妄动!你要是敢伤我一根毫毛,皇上绝对不会放过你的!”西林放狠话道。
沈晚宁却径直转身,走向小杏。
她没有力气,便扯下绸缎捆住小杏的腰肢,随后拖着她的尸首一步步艰难却又坚定朝着内殿走去。
一旁的小宫女忙擦了擦脸,帮着沈晚宁将小杏的尸首放在殿内。
看着这一地的血痕,小宫女又无措地哭了起来。
沈晚宁再开口时,嗓子生涩沙哑:“其他人呢?”
小宫女啜泣道,“就只剩我和小杏了,越渊哥去了南疆,还没有回来。”
沈晚宁久久沉默。
她的伤口早就裂开,疼痛一遍遍将模糊的意识唤醒,也让她一遍遍不得不清醒的去面对小杏的尸首。
她什么也没做,只是枯坐在原地。
直至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沈晚宁才大梦初醒的掀起眼皮,扫了一眼来者。
陆羽听闻沈晚宁杀死了西林的贴身侍卫,揣着滔天的怒火赶来。
可当他看见小杏的尸首时,那怒火顿时哑了一半。
陆羽比谁都清楚,沈晚宁与小杏的感情有多深。
七年前,她亲手从青楼老鸨手中救下了才七岁的小女孩,自此以后,视作亲妹妹一样留在身边养着。
七年的时间,她们早已不是主仆这么简单的关系了。
陆羽本要斥责的训话,一时间卡在喉咙里,竟是不知如何开口。
饶是西林先说道,“皇上,姐姐也是一时心急才出手。臣妾明白的,对于姐姐而言,这个小宫女的性命远比任何人的性命要珍贵。”
说着,西林又作出那副委屈的模样:“其实那小宫女也不是有意要伤臣妾,恐是护主心切,才一时间做了错事。”
说话间,西林还不忘撩起鬓发,“不经意”的露出她手背上一条细小抓伤。
陆羽的怒火立马又被点燃,他皱眉道,“沈晚宁,朕给你这匕首,是让你自保!而不是让你滥杀无辜的!你看看你的样子,一身血污,哪里还有半点皇后的样子!”
沈晚宁望着小杏,缄默不言。
陆羽被她这副模样彻底惹恼,上前几步钳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不得不正视自己。
陆羽咬牙切齿骂道,“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?你总说朕不是从前模样了,那你呢?你难道就是从前的模样了吗?”
沈晚宁淡淡问道,“陆羽,我为什么变成这样,你不应该最清楚吗?当初你踩着我侯府的脊骨,踏着无数人白骨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,你怎么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滥杀无辜呢?”